不吃bg,只搞阿姨。

【绪之x袁玲】边界

(艸!这对cp简直就是冰与火之歌!太上头了!)

(接前文《朋友》)

当我思考人类的时候,我会试图把自己从这一群体中剥离出去。我知道我看似冷漠且脑子有问题,但这不代表我读不懂人类的感情。

袁玲是个看似理性果断的女人,但其实只有我知道,她对待感情的时候完全是另一种样子,当断不断,深受其乱,极度纠结又喜欢表现得开明大度漫不经心;在外处处争强好胜,回到家里偷偷抱着靠垫流眼泪的事不知道有多少。我看得出这些却并不想拆穿她,我喜欢给别人留出空间,不管对方需不需要,而同时相对应的,对方必须也留出我的空间。我知道这个很不公平,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卷入了我的规则。每当亦之触碰到我的红线时,她都会大吵大闹叫母亲来主持公正,但后来她发现母亲根本就不公正,便就此作罢,不知不觉又染上了说话阴阳怪气的习惯;果之虽然有些冒失,但从小对我唯命是从,一旦触线就会乖乖地退回去;只有她,家里唯一的家长,早早将我这些条条框框摸得门清,从不触线,却永远在边缘试探,甚至想出各种办法来制造规则外的场景,她野心勃勃地想进入我的世界,并乐此不疲。

曾经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得到些什么,毕竟我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她,属于这个家了。直到成年后,她对我完全放手,全都由着我的性子胡来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她只是用我对待世界的方法来对待我:她走进我的世界,也就是邀请我进入她的。而她从来没有把孩子当作母亲的私有物来看待,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所谓“规则外的场景”,也就是通过一些强加的仪式感和特殊规则来让她填鸭式地向我倾注母爱,这样说听起来有些刻板无情,却无法反驳。大抵人类无端端发明了几十个节日也是出于这种心态吧。

自从我发现自己会对她萌生母女之外的冲动后,我便决定在物理上疏远她,上了大学后更甚,我忘我地把自己关在图书馆写程序,甚至整个假期都不见人影,她便规定我,每个寒暑假的前三天一定要跟她单独度过。大多数是在海边度假,我喜欢海,她也不讨厌,暑假就去北方,寒假就南下,只要满足了这个条件,哪怕是春节期间我一个人出国旅行,她也不会干预。满打满算,我一年与她共度的时间只有六天,这于我而言很好接受。且工作后就不作数了,我满口答应。

她对分寸的把握真的是天下一绝,打破一套规则的同时建立新的规则,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满足了我对于规则本身的偏执追求。这个约定唯一的不足就是,使她错过了无数个亦之和果之的家长会,她倒是觉得心甘情愿,但于我又是一重压力。可能这种亏欠感也是她想要营造的,她知道我最怕这个。

那个寒假的旅行,也许是因为太多酒精的介入,让我每每回想起来都冷汗直流。

海南的沙滩别墅,她包下了一整套,她知道太多游人会让我焦虑。放下行李就去买酒,3天而已,我说没必要买那么多,她说没关系。

第一道难关,防晒乳液,我说我打伞就好,还没有说完,她挤满乳液的手就向我招呼过来,从小她就找尽一切机会来揉搓我,见到小鸥也是,“外婆”还来不及叫出口,孩子的头发已经被她给揉散了——她唯一表里如一的就是这一股子不屈不挠的热情。不一会我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涂抹得粘糊糊的,接下来她把瓶子塞到我手上,转过身去。“怕晒就别穿露背的呀。”我牢骚道,她不以为然,“快点。”

我极不喜欢靠触觉了解世界,她知道的,如果这个世界允许人类进行生化改造的话,我愿意把我的左手变成扫描提取的仪器,右手变成全息投影仪,把我的声带换成由脑电波控制的模拟发声器,这样我就再也不结巴了。

一边颤颤巍巍地把防晒霜挤到手上,一边在脑子里转着这些七七八八,这是让我不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她赤裸后背的唯一办法。但手中陌生的触感仍让我紧张,并不是因为她皮肤的质地异于常人,仅仅因为是她。

进而我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与绝大多数的母女相比,我们对彼此的身体都过于陌生,甚至是神秘。

母亲赤裸地生产出赤裸的婴孩,这就是母女之间的第一个羁绊,我们之间没有。紧接着母亲照顾这个婴孩长大,一天十几个小时将其捧在温暖的怀中,为她清洗人类那些尴尬的孔窍排出的所有污秽,战胜幼儿那过快的新陈代谢以保持她周身的干净清爽,直到她长大到可以自己打理自己,经历过这些之后,她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已脱敏,熟悉得像是同一个人。而这些,我们之间也没有,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早就学会了一切自理,从没让她帮手过。而亦之和果之就完全不同,记得学生时代全家人曾经一起去游泳,更衣间里她们三个嬉笑打闹在一起,互相整理好泳衣和泳帽,我知道那是平凡的一家人该有的样子,我却无法融入,我躲在墙角迅速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没有抬头看过任何人,直到所有人都准备好。别人的身体,就和火焰一样,是另一道我无法逾越的屏障。因此尽管相处多年,她的每一寸皮肤对我而言都十分陌生,而她又是那个为我撑起一切的人,理应受我崇拜。人类无数历史告诉我们,当这两个因素叠加的时候,往往没有好结果。这时她说我的手好笨,弄得人很痒,不如自己来涂。我松了一大口气。

我以为夜晚是救星,但失算了。

夜幕可以遮掩人的表情,我们只朦胧看得见对方的剪影。彼时的沙滩只剩下我们、海鸥和星星。她已经有些醉了,又开始哼着不知道哪学来的歌,她唱歌非常难听,但也有那种热情。在我心里,她的歌声十分灼烫,从四面八方包裹着我,像是要融化我精心修葺的冰城,再将我体内的每一滴水份都蒸发干净。我深知自己唱得更难听,极少附和,我只是节奏感不好,她却说我唱歌也结巴。之后聊起了我的学业,就聊到了鸟类,我仰着头自顾自的说着,不知道她凑得这样近,只是想侧头过去说些什么,嘴唇却正好碰上了她的唇瓣,只是一瞬间,却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都怪天太黑了。我尴尬得耳根发烫,而她还傻兮兮的大笑,每当我们独处的时候,她都仿佛切换到了一个永远不会有尴尬的模式,我只能表示佩服。“天黑了,风也大,快回吧。”我逃回了别墅,她也跟着回来,不忘拿上还没喝完的酒。

我们都回各自的房间去冲掉浑身的沙子和防晒乳液,我草草结束,而她还泡在浴缸里喝酒,非要喊我去跟她聊天。我搬了张椅子坐下,与她只相隔一道雾面玻璃。此刻这道玻璃,就是我心里的红线。“我就在这,听得清。”

“母女之间,要这么见外吗?”她每次强调母女关系的时候,都会稍稍提高一些语调,像是在说服我,也在说服她自己。她把杯子里剩的红酒潮玻璃泼了过来,玻璃染上了一层粉色,也变得更透明了,使她的轮廓清晰起来。她没有去踩那根线,而是用一把没开刃的小刀,去不停地切割,测试它的韧性。至于这条线是否真的有弹性,我也不知道。朦胧中她重新倒上了酒,递到嘴边,“进来。”这次语气略有强硬,但我听不清她的表情。

她胁迫我主动收了那根线,走向玻璃另一边的世界。但是我真的想揭开这份神秘吗?神秘之所以称之为神秘,一半是它强烈地吸引着来人,一半又保留着某些不能去揭露的理由。但是我来不及细细分辨,既没有与她对抗,也没有向她妥协,死死低着头,视线里只有浴室地面的瓷砖,一小步一小部挪蹭进去。她从浴缸里伸出手拉起我的手捧到脸上,水温有点烫。“看着我的眼睛。”她又在得寸进尺了,我抬起头,看见的不是她的眼睛,是她浮出水面的全部,线绷断了。大概我的表情太奇怪了,她被逗笑了。“看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亦之和果之不光见过,还吃过呢。”她人前人后都说我是她最聪明的女儿,却总喜欢看我最笨拙的样子,接下来我因为惊魂未定,不知所言。她拿我寻开心够了,终于肯放我回到玻璃的另一边,等她穿好了睡衣,又偏要我像小时候那样和她一起睡,这是典型的袁氏撒娇,“妈,我成年了。”

“不管你多大,在妈心里都是孩子。”她突然从身后搂住我,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我……”我下意识右手揪着左手背,满手冷汗,“我在我自己心里……从来不是孩子。”

“妈一个学期都没见到你,妈想你了。小时候妈妈看着你睡着,现在你看着妈睡着好吗?”

此时我再不答应的话,她肯定会哭一鼻子。古人只教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却从来没提醒过爱哭的老妈最磨人。

她真的像个孩子一样缩在我怀里,娇小的炽烈的一团,她滚烫的呼吸吹进我的领口,许多年前她抱着我入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视角和感觉吗……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成年人。

再后来的几次独处旅行也没能使我对她脱敏,我小心翼翼地拉起一根弦,她明知故犯地上前撩拨,这种所谓的母女关系像是种游戏,又像是场博弈。

她就是这样,蠢直且精明,看似永远都在让步,却永远都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这就是“袁总”的手腕吧,是我这个编外码农永远学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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